第十二章 被甩了
“次元之门？”
莫问回过头，发现夏宁馨脸上没有了半点轻松。
从打开的漆黑空洞中，忽然飘出一缕缕黑烟。看到这些黑烟，莫问心里本能的感到很不舒服。
“退！这是魔气！普通人吸到了会被魔化成怪物！”
夏宁馨开启护盾，拉着两人退到黑烟暂时接触不到的地方才停下。
“你说这是魔气！怎么可能！魔族不是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吗？”
阿豹听到魔气这个词，整个脸都变了色。天不怕地不怕的他，此刻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。
“魔气？魔族？”
只有莫问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快走，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状况了！”
夏宁馨咬着嘴唇，莫问从她盯着魔气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。
吼！
一道震耳欲聋的魔音从次元之门的另一头传荡出来，惊的群山野兽都慌忙四散。
莫问咽了口唾沫，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次元之门的后面过来。
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，一张被漆黑的魔气包裹，犹如一座大山的魔手从次元之门伸出，魔气在瞬间密布整个神泉上空。
“一只手掌就有小山大......”
没有听漏阿豹的嘀咕，只怕此刻三人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。
“魔头！休要放肆！”
一个如雷霆般的大喝响起，魔手的动作为之一滞。
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跃上送神山高空，他的双手沐浴着神光，向着次元之门打出一道道掌印。
“爷爷！”
看着高空中威风凛凛的老人，阿豹心里震惊到合不拢嘴的程度。
不仅是他，三人都抬头看着不断拍出神掌的老人，一时间那里成为了光源的中心。
“斗气神光！天啊！我居然看到了传说中的斗气神光！”
阿豹喘着气，眼神中充满了向往。
吼！
次元之门中的生物发出不甘的咆哮，却不能阻止次元之门在老人的手中不断缩小。
“封！”
随着老人一声大喝，身上的神光顿时一涨，缩小到不及一半的次元之门加速闭合，最后消失不见。
天空好像雨过天晴，随着次元之门消失，乌云散尽，光芒重耀大地。
看到老人落在地上，三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。
老人回过身，慈眉善目的脸上满是怒意，他瞪着阿豹，脸上白花花的胡子都快吹上天了：“你闯了大祸了知道吗！”
“爷爷不是把它打跑了吗......”
听到村长爷爷动了真怒，阿豹也不好反驳，只能低声嘀咕。
“你可知道守护灵镇守此地的理由！”村长爷爷一捶拐杖，平息了一点怒气道：“就是为了确保这里的封印不会遭到破坏！可是你......唉！”
莫问站出来道：“村长爷爷，封印是因为我拿走水底的麒麟眼才破坏的，这不关豹子的事。”
村长爷爷摇了摇头：“如今再谈论封印是谁破坏的没有意义，虽然我暂时抑制了次元之门的洞开，但是这里的封印已经松动，若是没有外力加持，次元之门迟早还会出现。”
听到村长爷爷的话，莫问和阿豹互相看一眼，都沉默了下来。
“我有办法，或许可以一试。”
夏宁馨忽然开口，吸引了两人的注意：“我知道一种减缓次元之间联系的魔法阵，应该解决这个问题。既然这里是封印魔界通道的地方，肯定不止守护灵一种封印力量。”
村长爷爷叹了口气道：“只能如此了，还要仰仗夏小姐帮忙了。”
“这件事我也有责任，帮点小忙是应该的。”
转过身，夏宁馨对莫问摊开手：“拿来吧，魔法阵需要献祭之物，眼下只能用你的麒麟眼了。”
莫问连忙递上麒麟眼：“这本来就是神泉的东西，现在拿来加固封印就最好不过。”
接下来，夏宁馨忙着布置魔法阵，村长爷爷去观察周围的情况，看看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的封印松动了。
莫问本想上去帮忙，但是被她甩了一眼说出的：“你懂魔法吗？”给赶了回来。
一天后，魔法阵宣告完成。
站在神泉外，看着魔法阵散发着光芒带着麒麟眼消失在水底，夏宁馨长长出了口气，一场危机总算扼杀在了摇篮里。
“回去吧。”
确认了没有其它地方有问题又，村长爷爷带着三人返回了村子。
路上，阿豹少见的安稳了下来，没有再提用神泉交换村子的事情，也不知道村长爷爷私下里跟他说了什么。
有惊无险，莫问的送神山之旅总算是落下了帷幕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夏宁馨的回归在村子引起了不少的震动。因为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数日，可是把夏家的军士门都急坏了。
回到住处，迎面而来的又是湫叶的一顿责难，基本上是冲着阿豹去的。
这个哥哥，这次可是被自己的妹妹说教了一下午。
到最后，因为天色晚了，她才放过自己哥哥去准备晚饭。
久违的吃了顿热乎乎的饭菜，趁着夜色，莫问又从村子里跑了出来。
因为有过两次经验，轻车熟路的，他走过小山丘，朝着黑森林的方向走去。
来到两次遇见她的地方，这里的树木经过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多大变化，看着是被破坏的有些严重了。
在那里，莫问果然发现了她的身影。
今天夏宁馨没有穿一贯的红衣，而是平时白天在世人面前的打扮，雪白的长裙。
“呦，我又来了。”
打了声招呼，莫问靠近过去。
夏宁馨坐在一个清扫出来的小山坡上，扫了莫问一眼，并没有做出多大反应，继续盯着天空。
莫问来到她身边坐下，偷望着她的侧脸，没有说话。
两人都自顾自的看着映入眼中的风景，不过一个在看星星，一个在看人。
良久，还是莫问先打破了平静：“我是来道谢的。”
夏宁馨没有回头，连视线也没有动一下：“不必了，你的感谢路上我已经听过无数遍，都觉得恶心了。”
“哦，那我就不说了。”
望着她的面容，莫问开口道：“能和我说说话吗？”
对方沉默以对，莫问读懂这是拒接的意思。
“那我来说，你听着就好。”
莫问并不介意，开始说道：“看着这片夜空，你有什么感想？我认为很美，同时也很恐怖。因为不管怎么伸出手，都无法触碰到那束光辉的本体。能看见，却不能触摸到，不是很可怕？”
“后来有人给我提供了不同的观点，什么样的光才能被看到？答案是没有交集的光。所以我们能看到的星星都是孤独的个体，就好像人一样，要想让自己显得突出，首先得和其他人分开一段距离。”
说到这，夏宁馨没好气的声音响起：“听着你说完，我突然对这片夜空索然无味。你能不能不要打扰我的闲情逸致？”
莫问没有因为这句话退缩，反而笑道：“原来你有在听我说话。”
夏宁馨眼中闪过一瞬动摇，收回视线，盯着莫问道：“这不是没办法吗！谁让我身边只有你的声音像蚊子般嗡嗡嗡吵个不停！”
“既然你觉得我吵，大可以说说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事情说给一个讨厌的人听！”
看着一脸不客气摆出厌恶神情的她，他脑海浮现起那个温柔的她。
很多时候，莫问都搞不清两个性格迥异的她，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。现在他有些明白了，其实两个都是真实的她。
曾经莫问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，因为自己一直在她身边，是她最亲近的人。所以自然也会觉得，自己了解她的一切。
可是她忽然不见了，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。莫问才猛然发现，对她的一切竟是一无所知。
以前莫问总在潜意识里回避这个问题，因为她留给自己的，就只有像那张相片里一样的温柔笑脸。
她总是在莫问身边谈论生活、感想，但对自己的家人、过往从来没有提起过。
原本莫问以为她是考虑到自己的生活环境，才刻意不提起这些。现在却不得不去想，真的是这样吗？
还是说，其实是自己没有注意到呢？
即便想，也是不会有答案了。
“喂！说话啊！”
中断的意识再次打开，在莫问的视线里，月光顺着她的脸颊倾泻下来，像是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。她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，黑暗中倒映着他的影子。
一切风吹草动都像是在破坏这份谐调的杂音。
“因为我想了解你。”
所以，莫问说出了心中的想法。
风静了，夜空下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。
夏宁馨先撇开了视线：“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......”
莫问看着转开视线的她，平静道：“因为他们没有想过试图理解你。”
“你又如何？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，你为何还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？”
“没关系，此刻我想了解的是你。”
看着莫问真诚的眼神，夏宁馨忽然站了起来，脸上恢复以往的冷漠：“我果然还是最讨厌你！”
抛下莫问，她头也不回离去。
“被甩了吗？”
抬起头，月亮高高挂着，注视着地上发生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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